人人都想做漫威,《鬼吹灯》凭什么?

国产IP尝试点亮自己的“宇宙”。

撰 文丨陈   桐

编 辑丨美   圻

文娱价值官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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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底,由管虎监制、蔡岳勋担任总导演,潘粤明、张雨绮、姜超主演,根据天下霸唱同名小说改编的《昆仑神宫》刚刚收官,近日就传出《南海归墟》顺利杀青的好消息。作为企鹅影视《鬼吹灯》系列的第五部作品,除了三巨头不变外,《昆仑神宫》里明叔饰演者汤镇业也选择了留守,固定的主创团队让IP系列化开发有了更多底气。
作为国内盗墓小说的开山之作,《鬼吹灯》系列一直在盗墓书迷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2015年,电影《寻龙诀》率先拉开了《鬼吹灯》影视化改编帷幕,七年多来,这一IP影视作品多面开花,电视剧、电影和网大有近30部之多,这个超级IP一直拥有着极强的生命力。
近年来,国内掀起了一股网络文学 IP 改编的热潮,《盗墓笔记》改编成多部影视剧和游戏,《全职高手》改编为动漫、电视剧,《诛仙》改编成游戏 ,《择天记》推出近十部动漫……不止一部IP表现出对漫威宇宙的向往,并希望自己开发的系列化产品能够打造成为“中国版漫威”。错综复杂的《鬼吹灯》IP,会成为中国的漫威宇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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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综复杂的“鬼吹灯王国”
提到国内IP开发做得最多、影响力最大的作品,《鬼吹灯》系列必须有姓名。
作为盗墓小说“开山之作”,《鬼吹灯》自2006年在天涯论坛连载后便因奇幻的写作风格风靡一时,积累了万千粉丝。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网络文学,天下霸唱创作的《鬼吹灯》一直是影视剧改编的香饽饽,多部相关改编的影视作品问世,让作者丰富饱满的想象力在影像中落地,最终成就了“铁三角”诡谲悬疑的探险奇缘。
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当年原作者天下霸唱,以10万元的价格,签下了一份现在看来不可思议的糊涂合约。从此,《鬼吹灯》的影视改编权被一分为二,电影版权被万达和梦想者影业持有,电视剧版权被腾讯影业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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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拉我扯的版权之争让《鬼吹灯》影视化的探索历经曲折。《鬼吹灯》影视剧的翻拍历程,最早可以追溯到2007年。彼时,起点中文网还归属于盛大旗下,当时的盛大公司野心勃勃的想要进军电影市场,还召开了发布会,邀请香港导演杜琪峰执导《鬼吹灯》系列电影,并对外宣称要将其打造成中国首部探险惊悚大片。
这部电影曾被寄予厚望,可惜后来雷声大雨点小,项目不了了之,而盛大也在之后将起点中文网卖给腾讯,直接导致之后《鬼吹灯》原著版权混乱的问题。
杜琪峰版电影《鬼吹灯》流产以后,出品方中影公司曾经试图去好莱坞聘请导演作为外援创作,甚至找来了美剧《越狱》的导演参与执导,但这个项目也是一拖再拖,没能达成合作。最终,中影选择与乐视合作,兜兜转转多次之后,项目变成了陆川执导的《九层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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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陆川执导的电影《九层妖塔》作为第一部正式与观众见面的《鬼吹灯》改编电影,却也是所有版本中最魔改的一版。电影选取了原著中一个极不起眼的桥段进行扩充,也找来了当年的诸多顶流演员加盟,结果却换来了豆瓣4.4的羞辱性打分和如潮的恶评。
作为超级文学IP,太多书迷和影迷对首次翻拍《鬼吹灯》寄予厚望,然而观影之后却发现导演对原著进行了“粉碎性”改编,不少人指责陆川“挂羊头卖狗肉”。
同一年,乌尔善执导的《寻龙诀》口碑就好不少,7.4的豆瓣评分也可圈可点。因为有陈坤、舒淇、黄渤、夏雨、刘晓庆、杨颖等明星助阵,这应该是有史以来牌面最大的《鬼吹灯》组合。这部电影在改编时尽可能贴合了原著,特效有不少惊喜,人物性格也立得住,算是国产电影好莱坞化的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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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正午阳光率先将《鬼吹灯》剧版化,正午精益求精的制作水准和毫不注水的良心改编,堪称一股清流,将小说第一卷中的九层妖塔、关东军地下军事要塞、辽国古墓、将军墓内的粽子和童男童男女水银尸等情节,都还原了出来。《鬼吹灯之精绝古城》选角虽然不算完全还原原著,但起码角色该有的精气神都在,而且剧情较为紧凑,情节没有太多注水,堪称良心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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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鬼吹灯》系列影视剧多面开花,几乎每年都有新作问世。截止目前,《鬼吹灯》影视剧已接近30个版本,包括电影、网剧、网络大电影等作品。太多版本的影视改编作品让原著被拆分得七零八碎,作品质量也参差不齐,复杂的授权、水平不一的开发,极大地消耗着国产大IP的品牌口碑和用户好感,也稀释了内容价值。
盘活一部超级IP有多难?
因为《鬼吹灯》原著影视化授权混乱,市场中带有“鬼吹灯”三字的作品如过江之鲫,世界观、设定、影像风格上都难以统一,几十个胡八一同时存在,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同制片方在改编时也是各有套路,有的喜欢选择系列中某一令人印象深刻的设定,有的则是综合几个故事中的框架进行拼接,更有甚者只是借用了原著和主角的名字。混乱的授权和五花八门的改编,在扩大IP影响力的同时,也让“鬼吹灯宇宙”支离破碎,越来越错综复杂。
这样的混乱局面直到腾讯入场后才开始逐渐改善。早在2015年,企鹅影视就买下《鬼吹灯》的网剧改编权,宣布将逐一开发八部作品上线,《鬼吹灯》IP自此开启了腾讯系对其有序开发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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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怒睛湘西》播出后,《龙岭迷窟》 《云南虫谷》 《昆仑迷宫》 《南海归墟》 《巫峡棺山》系列网剧开始由监制管虎与总导演费振翔率领的制作团队接手,对这一IP进行系列化开发。主创和主演班底固定的系列化开发,不仅能够统一风格打造强记忆点,也能够保证质量水准,为后续作品的叙述风格定调。
此外,在拍摄过程中,固定的团队可以不断积累经验总结教训,确保下一部作品不断进步、持续进阶,助力这一IP的稳定开发与长线打造。随着前几部网剧的成功以及《南海归墟》的杀青,稳扎稳扎的开发进度奠定了腾讯系列化开发的口碑,可以说,腾讯系的“鬼吹灯”宇宙目前已经初具雏形。
事实上,越是超级IP,其影视化之路越是艰难。玄幻IP便于架构引人入胜的奇幻世界,但这些作品往往惊险有余而深度不足,难以承受住反复的IP开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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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哈利·波特》从原著到系列电影,再到目前风靡的游戏,这个IP开发屡试不爽,根结在于原著具有充沛的生命力。少年的成长与友谊,正邪对抗的惊心动魄,作品中所传达出来的真善美总是鼓舞人心。
而《鬼吹灯》即便在影视化的过程中将主题改为寻宝,也很难在立意上站住脚。同时在改编过程中,原著中尸变、“粽子”等大量不合时宜的灵异内容必须删除,紧张刺激程度大幅度降低,少掉了原本最大的卖点。在生命力贫瘠的IP上反复开掘,最终难免会力有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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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碎片式开发也会进一步稀释原著的精髓,各自为战的改编将IP弄的支离破碎,也无法保证连贯的审美调性。开发不成体系,平台或者制片方仅仅能够享受到首播的红利,难以实现平台效应或者品牌效应的转化,超级IP开发变成了一锤子买卖的游击战,造成IP资源的浪费。
盘活一部超级IP已经很难,构建一个IP宇宙更是难上加难,能力和野心缺一不可。在从源头解决版权纠纷后,主创团队、演员、美学必须保持一致,先有风格,再精进内容,最后达成统一,甚至形成一套工业体系,并逐步建立一套完备的从开发到营销的闭合产业环,这些短期内都很难实现。
中国能有自己的“漫威宇宙”吗?
从2008年的第一部《钢铁侠》起,14年来,漫威用剧情相互勾连出28部电影,全球总票房超过200亿美元,从濒临破产的漫画公司惊艳转型,成功缔造出庞大的IP影视帝国。
更重要的,漫威崛起这些年,不仅缔造了庞大的IP影视帝国,也改变了好莱坞的游戏规则。近几年,好莱坞六大影业的运作模式越来越倾向于已有大IP的延伸,中小体量的原创独立电影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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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容的打造上,漫威打通了各个IP人物的内在联系,所有角色和因素互相关联在一起,2012年前,漫威推出的独立英雄电影缺乏连贯逻辑,从2012年开始,漫威把电影宇宙架构于一个完整而连贯的剧情之上,整合了多个英雄人物。这样的整合并非简单地对之前的人物进行收拢复盘,而是通过引入一条关于无限宝石的线索开始串联起所有的电影。
很多影迷对看“漫威”挖彩蛋、捋时间线的快乐都深有感触。漫威是在“纪传体”叙事的基础上整理宇宙框架,钢铁侠、浩克、美队们首先各自成长,在某个节点相遇开启共同的冒险故事,最终无数英雄传编织成超英混战的高光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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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追过一两部漫威,基本能明白不同角色和剧情之间的连结,哪怕换演员换导演,也不影响我们快乐追番。
从这一点来看,国产IP需要构筑某一种被受众认可的“熟悉感”。每部作品都有共同的故事元素和情节设定,角色互相勾连,每部之间以彩蛋铺路,利用悬念串联起整个故事逻辑,不断增加每个IP人物的粘性。通过对IP资源有机整合,内容和人物相互关联和嵌套,最终形成庞大的宇宙生态。
同时,用成熟的工业流程稳定进行系列化IP开发也相当重要,如果连续几部作品都能获得观众认可,并以点及面,组成一个拳头,那就可以进入产业化、工业化的开发阶段。系列化开发过程中,每部剧集如果能通过彩蛋连接,且加入一些互相客串、相同场景服化道的小细节,增强IP的辨识度,就能为构建“IP宇宙”打下基础。
所谓“宇宙”,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高大上的概念,归根到底,那个构架在缤纷故事之上的“宇宙框架”,依赖的是某种文化认同。《鬼吹灯》可以尝试去点亮自己的宇宙,虽然我们的原生幻想土壤相对贫瘠,但借助传统文化早已植入人心的优势,那些优质IP都有机会成为中国的漫威。
(文章配图部分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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