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理解游戏的本质属性是“超数”？

文 | 佘宗明

在著作《游戏改变世界》中 ，专栏作家简•麦戈尼格尔写道，“现实凝滞在眼前，而游戏让我们共同想象和创造未来。”

在推荐语中，罗振宇更是断言：“游戏”二字正在发生历史性的蜕变，游戏将不仅是游戏，它可能是我们未来生活的全部图景。

如果是从昨天看今天，可能会觉得这太过遥远；可若是从明天看今天，大概会觉得这无非是现实还原：都知道，2023年是AI大模型爆发元年，ChatGPT扣开了AI新纪元的大门。那什么是AI的最佳训练场？答案正是“游戏”。

不光是AI，5G、芯片、云计算、AR、VR等前沿技术的发展，没哪个能离得开游戏的助推。

或许正因如此，游戏已成全球科技巨头前瞻性布局的重头戏。今年初，《经济学人》就写到：全球十大最有价值的科技公司中，有七家与游戏密切有关。

▲全球十大最有价值的科技公司，7家跟游戏密切相关。

这不奇怪：毕竟，今天的游戏已经变成真正的超级数字场景。

超级数字场景并不是个单纯的概念和愿景，而是是立足于数字科技发展新阶段对游戏的全新认识。在未来，“超级数字场景”或许将成为人们看待游戏的主要心智锚点。

认或不认，现实就摆在那：游戏是超级数字场景，正日益成为产业圈共识。

在2023中国游戏产业年会上，中国音像与数字出版协会、工业和信息化部工业文化发展中心联合发布的《超级数字场景源动力——游戏科技与创新应用研究》报告中，就明确表示：

随着数字科技的发展，超级数字场景成为了游戏的本质属性，“在游戏科技的外溢推动和赋能支撑下，游戏已与其他行业生产要素深度结合，形成了超级数字场景，并成为助力各行业数实融合转型和应用创新不可忽视的推动者。”

听着有些难懂，但弦外之音很清晰：游戏从来都不是孤立产业，该跳出游戏本身看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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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超级数字场景？

如果你是个民航飞行员，你可能会对此有相对清晰的认知——因为你有机会接触到一样事物，叫“新一代视景系统”。

在我国，每位民航飞行员职业生涯内，都得在高等级模拟机上完成超1000小时的飞行训练。而用以模拟飞行使用的视景系统，是模拟机最关键的部件之一，属于航空领域高端装备制造范畴，是航空航天领域的“卡脖子”技术。

今年6月，凭着腾讯自研游戏引擎技术和南航自研虚像显示技术，共研打造的全动飞行模拟机视景系统正式发布，这也让我国民航实现自研视景系统关键性技术突破，成为全球第三个能独立自主研发高等级视景系统的国家。

“首次实现全局动态光照与地球级场景超写实渲染”“多边形生成面数提升380倍、贴图精细度提升100倍”……普通人也许不知道这些纪录意味着什么，但能作为乘客的我们，却能在无形中享受到因核心技术突破所带来的红利——利用该系统，飞行员们的飞行训练效率与安全度有望得到提升。

▲今年6月，随着全新一代全动飞行模拟机视景系统正式发布，我国终于实现自研视景系统关键技术的突破。

这正是对游戏“超级数字场景”属性的直观注解。

数字场景顾名思义，是指由游戏所构建出来的交互情境。冠之以“超级”，意味着这一数字场景具备强大活力，它较之于以往更加开放、更多生动，其活力不再局限于单纯的数字场景之中，而是实现了广泛的外溢，和其他社会领域发生了大量交集。“超级数字场景”其实就是游戏依托游戏科技的外溢赋能，在吸纳各个行业的生产要素后形成的全新应用场景。

在这次中国游戏产业规格最高的年会上，音数协游戏工委连续第三次举办的“游戏再认知”论坛，还专门强调“超级数字场景”是伴随着数字科技的发展关于游戏本质属性的全新认识，就颇具现实指向性。

▲音数协与工信部联合的报告中，明确「超级数字场景」是游戏的本质属性。

“本质属性”意味着，游戏具备多重属性——它既是高沉浸度的数字娱乐方式，是集声、光、色、艺于一体的“第九艺术”，是游戏为体、文化为骨的“文化传播新载体”，也是兼具人文容量与科技含量的文化科技融合型产业……而驱动游戏演化出这些多样形态的决定性元素就是超级数字场景这一本质属性认知。

游戏也许五光十色，但超级数字场景是其本色。

02

游戏为什么能成为超级数字场景？

简单点说，就是游戏科技生产力日益强大。除了满足游戏产业自身生产需求之外，还有着跨学科集群效应与技术溢出效应，已发展成为多领域的底层共性技术。

这是个渐次深化的过程：搁10年、20年前，我们都很难说，游戏已经成为超级数字场景，那时技术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游戏还很难跟各个领域结合“催生”出万物新生的景象。若是只是外溢到个别领域、赋能到很浅的程度，那都谈不上“超级”。

伴随着这二十年的发展，游戏科技在交互、仿真、沉浸、渲染、延迟等技术特性的持续强化，逐渐具备了外溢辐射面扩至所有领域、赋能箭头对准各个行业的可能，游戏这才呈现出了超级数字场景的属性。

正因有了这些支撑，游戏技术才得以成为跨行业底层技术支撑里的同类项，向上，起到提供商业需求，推动以芯片为核心的前沿技术迭代升级，向下，广泛外溢，服务千行百业的转型升级，起到提供强大数字生产力的作用， “召唤”出超级数字场景这个全新的认知标签。

都知道， ChatGPT的OpenAI，几乎算是2023年科技圈“最靓的仔”。其首席科学家伊利亚今年3月再跟英伟达CEO黄仁勋对话时就表示，是游戏推动了ChatGPT的诞生——OpenAI利用机制较为复杂且竞技性较强的游戏《DOTA2》，让AI进行强化学习，使OpenAI的学习模式从“强化学习”转变为了“基于人类反馈的强化学习（RLHF）”，为后来的ChatGPT技术成功研发提供了有效基础。

▲今年3月，OpenAI首席科学家伊利亚跟黄仁勋对谈时，称是游戏推动了ChatGPT的诞生。

可以说，没有成熟的游戏科技加持，AI大模型就不会这么早出来，自动驾驶、AR/VR更不会发展如现今这么迅猛：当自动驾驶因路测数据积累太慢而大伤脑筋时，是游戏引擎技术提供了可高效积累路测数据的虚拟测试环境；AR/VR技术实现，更是少不了3D内容制作平台、游戏引擎和云渲染等游戏技术底座的支撑。

跨领域科技进步贡献率最具说服力，此次报告中就做了量化评估：2022年，游戏科技对芯片行业科技进步贡献率为18.65%，对AI行业为31.37%，对云计算产业为51.08%，对自动驾驶领域为57.19%，对XR行业更是高达72.45%……

可以肯定的是，游戏技术离“无处不在”更近，游戏的超级数字场景属性就越强。

03

那成为超级数字场景的游戏，可以用来干什么？

答案就是，对内，能推动游戏产业精品化高质量发展；对外，也能在加速相关技术升级、促进业态裂变、提升产业价值，更多地赋能各行业生产效率提升，助力中国的产业竞争力。

游戏不是孤立产业，它能变成超级数字场景，本质上是吸纳了各个领域生产要素的产物。在此过程中，许多领域都会被“导入”全新应用场景，催生出数字生产新赛道、塑造发展新机遇。

就拿文保领域来说，游戏科技会将文保带入数字化新场景里——不论“云游长城”首次通过照片扫描建模、云游戏等游戏科技对长城实现毫米级高精度度复刻；还是全球首个运用游戏科技打造的新一代“超时空参与式博物馆”数字藏经洞，这些基于游戏科技所打造的新型文化数字体验空间，都成了游戏这一超级数字场景在文保领域的形象切片。

▲「数字长城」是长城全球首次通过照片扫描建模、云游戏等游戏科技得到毫米级高精度数字还原。

虚幻引擎驱动的人机界面，可用来助力汽车制造；实时引擎创建的数字孪生，可以助力智慧城市建设；高仿真物理规律模拟技术、人机交互等技术，可以用来助力人工智能教育普惠；振动反馈技术，可以用来帮助视障人群感知外部世界……游戏托起的超级数字场景，就在这些“助实”中不断拓展。

此次报告中，还首次提出了超级数字场景融合创新指数——“超数化指数”，结果显示，XR行业超数化指数为64.42，AI行业为62.38，手机行业为59.84，自动驾驶行业58.58，芯片行业为56.54，工业设计服务行业为49.28，远程医疗行业为41.44。

这说明，游戏科技支撑的超级数字场景，在产业数字化的提升与应用场景的拓殖中，真正做到了越来越“超级”。

04

都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现在看，游戏科技就是典型的新质生产力。托起游戏“新质”底色的，正是其超级数字场景的本质属性。

显“超级”、强“数字”、有“场景”，让它可以在太多方面发挥生产力作用：既能推动前沿技术更好地突破，也能推动数实融合更快地发展。

超级数字场景跟经济真实力、科技技硬实力与文化软实力的关联，就由此锚定。在此背景下，跳出游戏产业看游戏价值，是“游戏再认知”的应有之义。

未来学家凯文·凯利曾预言，技术带给我们的未来，终将是个充满温暖、人性与自由的“进托邦”，整个社会将由此“产生更多选择、更多机会、更多联系、更多思想、更高的多样性、更强的一致性……这一切综合起来将产生更多的善。”

而游戏技术托起的超级数字场景，就可以成为“进托邦”——只要游戏科技的正向价值得到善用。

那样的话，“游戏改变世界”的言外之意才会是：“超级数字场景”让世界不断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