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拆书:罗振宇抢了谁的饭碗

罗振宇的得到APP品控做的OK,确实不能简单用“拆书”去评价。

但在第一次抛出“拆书”这个概念时,我必须做这种“媒体化”的表达,吸引公众眼球。吸引眼球之后,再平心静气对一些读者疑虑的问题作出更客观、理智的评价与回应。

这篇文章则是打算就上篇文章进行进一步的展开阐述,希望大家真正理解“拆书”对出版社、对媒体、对读者来说,究竟有何意义。

出版社冤不冤?

出版社冤不冤?冤。莫名其妙被个给自己做宣发生意的人抢了大头,甚至有时候被人直接侵权了拿拆书稿去卖钱,当然冤。

出版社其实是被拆书生意影响最大的利益群体。当年罗振宇在做“罗辑思维”时,其实就在帮出版社做宣发——帮出版社卖书,中间抽取利润。

据朋友说,大概是10%的样子,我不知道这个数据准不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罗振宇是在做宣发时,意识到了现在的出版社宣发都太弱,他可以亲自下场干。

2016年入场做得到APP之后,产业涉及越来越深,很难说没有影响到出版社的生意。

这个影响其实包含正面影响,也包含负面影响。

大家一般想到的是负面影响,但拆书稿、音频、解读文章其实也是书籍的宣发工作。我们现在很难去判断,“拆书”产业会不会对一些冷门书籍起到推广作用。或者直接影响到一些书籍的销量。

我在《内容创业洗稿,知识付费拆书》这篇文章里说,“拆书”本质上是通过包装成知识付费的反智主义,以牺牲出版社为代价去推销所谓的录音+拆书稿。

虽然我说这里面有反智主义的成分,但是但出版社被人截胡本身也是有责任的——因为大部分出版社并没有做好宣发工作,产品配套做的太差。

上次和一个朋友沟通时提到,要是出版社出版一本书还加上配套周边产品,有便于了解书籍的拆书稿、音频、解读文章,这个模型还蛮理想的——“理想国”出版社现在做的看理想APP、理想国imaginist公众号其实某种意义上就是在做这个事情。

可惜“理想国”这方面刚起步,做的并不深,产品架构也看不出太多思路。

虽然我在文章里diss过有书APP,但它的产品架构真的很好。我就拿有书APP上的《创业维艰》这本书来举例吧。

其中分成了大咖解读、整本听读、电子书、纸质书这几个部分,如果你想“高效吸收这本书”,可以购买下面的相应产品。如果你想“深度学习这本书”,也可以付费购买配套产品。下面甚至还有其他人的读书笔记。

再谈拆书:罗振宇抢了谁的饭碗

可惜的是,有书APP体量太小,做不了这些事情。

是的,全产业链和难很难。现在大部分出版社其实有能力做,但是没这个意识,观念也跟不上,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一位出版社的朋友曾经给某出版社的负责人说过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你们懒,才让罗振宇占了便宜,其实罗振宇能干的,出版社也能干”。

在他看来,但现在在出版行业,编辑、发行、营销是脱节的,出版社或文化公司,把营销理解的很套路化。而且各个出版社出的书五花八门,一年20万本新书,也的的确确没有经历去找人包装。不过,一旦如果有个专门拆书的团队负责宣发,效果会类似于“增长黑客”。

从理想化模型的角度看,这终究需要有个出版集团来做。兼具版权、拆书能力、解读能力、宣发能力。等于是说,这个集团要做成“出版社+得到APP+单向空间+豆瓣读书”。

出版社太重、太旧,没动力做。但是罗振宇们虽然目前靠“拆书”把生意做成了,却还是存在问题——没牌照,他进不了出版这个高政策门槛的市场。这个理想化的模型,他恐怕也是只能望洋兴叹。

“拆书”的生意未来甚至可能会面临出版社的版权诉讼。谷阿莫拆电影都被人告了,拆书平台为什么不会被人告?

但真的做成这样一个全产业链的公司有必要么?从个体维度来看,人应该是要有自主性的,需要有自我学习能力,既然理想国出版社+得到APP+单向空间+豆瓣读书这些产品都在,为什么不自己形成学习体系和知识体系,何必让别人把什么都喂到你嘴里?

媒体惨不惨?

媒体当然惨。很大程度上,罗振宇们也抢了媒体的蛋糕,但媒体活该。

在《内容创业洗稿,知识付费拆书》我还提到一个点,另外一种“拆书”——媒体化传播、经验化解读的拆书。

这其实是36氪、钛媒体这些媒体属性的公司正在做的“拆书”工作。请一些创业者、管理人来传授经验,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或许并没有真正自己亲力亲为去写“拆书稿”,很多也是叫给了自己的助理来做。但是如果真的把关严格,让助理采访自己,把有价值的认知提取出来,做媒体化的传播,这种价值是显而易见的。

其中甚至包括这些创业者、管理人对很多热门事件的看法,这又涉及到了媒体的工作——深入解读一些社会现象、商业现象。

得到APP也把这块事情给做了,李翔这种媒体人在得到APP做的事情就是把热门事件进行更深入的解读。

所以我在文章中说,《财经》杂志总编何刚认为“不服罗振宇的媒体人还是虚心点吧”,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因为知识付费某种意义上还做了媒体付费没做成的事情。

这些年媒体付费一直做的不成功。《三联生活周刊》、《南方人物周刊》、《南方周末》这样的媒体一直企图做APP,推销付费文章,但从来就没几个人愿意为这些文章买单。

再谈拆书:罗振宇抢了谁的饭碗

除了我们常常说的“体制问题”外,很大层面上还是没有好好对内容进行包装。

媒体总是抱怨,没有读者愿意付费,只愿意吃免费午餐。很大层面还是自己不争气。

我知道的一个案例是,一家杂志的APP,在2012年曾经在苹果的App Store有过营收百万的高光时刻,但是之后连年下滑,到2016年左右只有30万营收,到了2018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另一个关键信息是,这款APP已经6年没更新了,到现在UI还是iOS 6时代的设计风格。这里我不好多说,不再展开。

但为什么得到在做人工智能、投资理财甚至是经济学这些这些话题时,有人愿意买单?

是罗振宇们能忽悠?虽然的确有这种成分,但人家会对产品做迭代,做更新,做定价策略,针对不同人群推出不同的产品,造出来的KOL也会每年适时换季更新。不管是产品形态、产品包装以及产品迭代都比媒体做得好。

薛兆丰这种KOL还被罗振宇的得到APP成功包装最后上了“奇葩说”,以后更具备流量价值。你都能想象得到,薛兆丰卖下一代得到课程时,不管是粉丝基础还是流量来源都更广了。

传统媒体内出了个KOL,体制第一反应往往是遏制KOL的成长,避免KOL的曝光。你去看看现在的“咪蒙”、“黎贝卡”这些KOL,甚至罗振宇本人,哪个不是从传统媒体里面出来的,如果传统媒体留得住人,和他们形成合理分成模式,哪里会把他们逼到市场上创业。

卖衣服也得换季更新呢,传统媒体一个款式的衣服卖6年,门面都懒得装修,谁会买?

罗振宇把资讯内容包装成课程,做成“快消品”。季季更新年年换代搞搞新包装换,可不是要抢媒体的蛋糕?

读者傻不傻?

读者傻不傻?当然有傻的。用一位曾经参与拆书的朋友话来说,有些读者不仅觉得这个是知识,甚至还觉得看情商课、理财课可以发财。

我当时在文章中说,知识付费平台找个大学生拆书,对一线城市白领来说这个是诈骗,道德上存在问题,但是贩卖给三四五线城市的人却不是问题,这就是个逻辑正常、模型合理的生意。

这种“一线白领”和“三四五线城市”的表述引发了争议和不满。

的确,我觉得这个需要重新定义,用“五环内”和“五环外”这种概念可能会更准确。

当然,这种“五环内”和“五环外”的表述,其实还是互联网行业这一年来,有关消费分级层面的一种心理概念、知识概念以及财富概念。

我一直提到说,读者需要有自我学习能力,对拆书稿有分辨能力。自己在学习一个知识时,需要构建起知识体系。

事实上现在大部分大学课本都是“拆书”,只不过是教授们把知识掰开了、揉碎了,帮助学生消化。一方面让学生知道观点结论,另一方面教学生思维方式,顺便还让学生在资料搜集过程中提高学习理解能力。

面对知识付费的情况,其实一模一样,关键问题在于建立自己的知识体系。

所谓的知识体系就是至少要知道一件事物大致的谱系,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逻辑推导的过程要一清二楚。知道结论是怎么得到的,更要知道结论所处的坐标背景以及这个结论它所适用的环境。

就以我自己来说,我喜欢一个名叫马克斯·韦伯的德国社会学家。他作为社会学三大奠基人之一,思想体系极为宏大,我去阅读他的书籍,理解他的观点,学习他的研究范式当然如盲人摸象一般。

为此我从京东、天猫、淘宝上几乎买来了所有与他相关的中文书籍,包括他的原著,以及海内外学者的周边研究。从去年9月份开始,以分解任务的方式,强迫自己每个月要阅读1-2本和他相关的内容。

一开始是读他最观点鲜明的演讲、小书,后来是阅读枯燥晦涩的原著,再后来是阅读海外学者分析的韦伯学术方法论。

看不懂的内容去YouTube上找台湾高校的课程去学习。我最喜欢的一本书是《韦伯学说的当代诠释》,这是一位名叫顾忠华的台湾学者写的,这本书最大的特点不是观点鲜明也不是案例丰富,而是不预设立场。

书中层层推导,把国外研究谱系,怎么发展、误读、纠偏的,以及韦伯研究社会学的方法论全都梳理的清清楚楚,用词也是还原德语语境,看完脑袋就像有坐标系一样清晰。

对我来说,学习韦伯思想体系的价值在于两点。

1、我要学习他的研究方法,用他的方法融入到我所在的媒体行业,让我更理智、客观地判断、评价每一个热点事件。我在看待每一个行业问题时,脑子里都能形成坐标系,知道什么是应然,什么是实然。知道什么人是站在什么立场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

2、韦伯的观点很有价值,很多理论即使是到现代都还不过时,对我写作来说会有极大的帮助。说句不好听的,我可以作为“二道贩子”,在商业科技领域贩卖他的观点,拆他的书写自己的文章,这是我功利化的私心。

知识付费平台上那些内容,自己要有分辨能力。知道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自己需要吸取哪些内容用于个人消遣、学习。

知识付费和亲自读书,两者真的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谁也不要瞧不起谁。

原谅我在这里引用吴三秒Erica在微博上说的一段话: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非训练型读书只是一种消遣,跟玩手机没什么本质区别,它无法给人任何工具性增值,基本不会有可观的变现…..因为它根本无关什么意志力,或者任何看似高尚的东西。看一个人是否读书这件事的唯一价值,在于能说明其心中对所身处的这个世界是否还有追问,对当下生活的种种境遇是否存在检省。

他所说的“读书”,是指具备难度、带着“问题意识”、有益于构建知识体系的读书。

可惜的是,现在大部分沉迷知识付费,或自得于读书的人,都没有构建体系的主观意图,更没有内化知识的能力水准,只是把它当成是另一种“求神拜佛”。

不管罗振宇被神话还是被污名化,其实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更多人缺乏独立自主的理解力,更不能看到事物的层次与灰度。

他不是神,更不是骗子,只是个生意人。他有他的价值,你有你的诉求,仅此而已。

文:深几度 / 深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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