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路世明
编辑/大风
近日,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发布开庭公告,计划定于2022年11月29日公开审理贾跃亭等诉乐视控股(北京)有限公司借款合同纠纷一案。
乐视控股目前的法人为吴孟,不过创始人贾跃亭依旧持股 92.07%。作为企业的实际控制人,却把自己的公司告上法庭,这样反常的操作让人咋舌。
贾跃亭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或许是一场恩怨,但对于贾跃亭这样“精明”的会计来说,打官司更多的是一种财务管理手段。在法律层面上,贾跃亭和乐视控股是两个单独的个体,他有权利为了自己的利益向乐视提起诉讼。
事实上,相较于乐视破产后贾跃亭只需承担十万的责任,以及在4年内甩掉债务包袱的操作,这次起诉乐视的操作太正常不过。真正值得关注的一点是,距离贾跃亭离开乐视已过去五六年之久,为何在这时突然提起诉讼?
问题的答案,或许与贾跃亭重新赢得FF公司的控制权有关。
在国内新能源汽车发展如火如荼的今天,留给FF量产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无论是继续靠“忽悠”融资,还是通过起诉乐视,贾跃亭必须快速拿到更多的钱加速FF量产,毕竟FF已成他翻身的唯一机会。
创始人与公司对簿公堂
贾跃亭起诉乐视,像是一场“自己打自己”的戏码。那可以打吗?答案是肯定的。
具体而言,这属于两个平等主体之间的债务纠纷,股东直接诉讼是股东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基于股份所有人地位向其他侵犯自己利益的人提起的诉讼,这里侵犯自己利益的人包括股东所在的公司及董事或其他股东。
从目前披露的信息来看,贾跃亭是因为借贷原因起诉乐视,也就是说,债台高筑的乐视不仅欠其他人的钱,还欠一手创建它且实际控制它的贾跃亭的钱。
这并不难理解,虽然贾跃亭是乐视最大的股东,但依旧和乐视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个体,两个个体之间的财产也是独立的。如果公司有困难而不得已继续向股东个人借款,在法律上也是被允许的。
于是,贾跃亭将自己的财产一部分做成了股东出资,完成乐视注册资本缴纳,另一部分则以股东的身份做成给公司提供的借款。
这样的做的好处也非常明显,万一乐视面临破产,贾跃亭可以不用承担其他的一些责任,并且还可以通过“债权人”的身份向公司要钱。而如果乐视盈利了,便可以随时还款给贾跃亭,并且这笔钱贾跃亭还不用交税。
其实相比于其中的逻辑,更值得关注的是贾跃亭是否会回国出庭,又是否真能够“讨回”乐视欠他的钱。
首先,借贷纠纷原告不是必须要出庭。从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的公告来看,也没有贾跃亭必须出庭的相关信息。况且,就贾跃亭在国内欠下的巨债而言,回到国内势必会被限制出境,而一旦不能回到美国,FF也将彻底崩溃,贾跃亭也将翻身无望。
其次,乐视欠贾跃亭的钱,也基本上还不了。一方面,虽然靠运营和版权收入,眼下的乐视还能养活员工,但仍然处于不断亏损状态。另一方面,在今年9月,乐视控股(北京)有限公司及其法定代表人吴孟新增两则限制消费令,申请人分别为李小璐、孙红雷。
据统计,在乐视风光时期,近20位明星直接或间接持股过乐视影业,总投资过亿元。但随着乐视的衰落,这些明星的投资也大幅缩水而且面临无法收回的困境。
贾会计的花式操作
贾跃亭有一个外号叫“贾会计”,这不仅是因为他在大专时期学的是会计专业,也是因为他太会“算计”,总能够成功地将企业的财产风险和个人隔离。
早期,贾跃亭先是成立了一个资本10万的家族公司,再通过这个家族公司成立了晨曦资产管理(天津)合伙企业、汇鑫资产管理(天津)合伙企业两大持股平台,无论占股多少,贾跃亭对于这两家企业也具备100%的话语权。
这两家企业剩下的股份,则被贾跃亭用来融资,而这些投资者只有分红权,没有话语权。这两家公司再成立“乐视集团”,最后用乐视旗下的所有企业到处进行融资。
通过一系列的股权布局,贾跃亭不仅实现了对乐视集团100%的控制,并且乐视一旦破产,贾跃亭也仅仅只需承担10万的责任。
但是投资者们可不是傻子,一个价值10万的“防火墙”根本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因此在乐视融资过程中,贾跃亭本人也签署了不少连带责任的投资合同,亦或者是对赌协议,这也是为什么贾跃亭本人会背上70多亿债务的原因所在。
2017年,乐视危机爆发。同年7月4日,身负巨债的贾跃亭飞往了美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他的造车梦中。企业倒了,老板跑了,供应商叫苦不迭,投资人更是咬牙切齿。但又能如何能?
对于债权人来说,目前乐视欠下的债务非常多,达到100多亿,但可拍卖的资产很少,毕竟乐视是一种轻资产的企业,就算债权人强制申请破产,拍卖所得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同时,乐视一些还算“值钱”的资产都抵押给了部分债权人,但不同债权人之间利益冲突非常明显,债权人之间没法达成统一的意见,更没法申请破产。
死马当活马医,乐视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偿还欠下的债务。
2019年9月,贾跃亭辞去CEO,转而担任FF公司首席产品和用户官,并在美国申请了个人破产。同时,贾跃亭成立了一个债权人信托,贾跃亭把其持有的FF股权全部转让给债权人信托,债权人通过信托份额间接持有FF公司股权。
于是,祈祷FF尽快上市,然后通过抛售FF的股票挽回损失,成了乐视债权人的共同愿望。当然,债权人们也需要遵守锁定期和抛售条件。如果债权人全部抛售完所持FF股票,至少需要4年时间。
难产八年的FF
FF是贾跃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贾跃亭能否翻身,“量产”是关键节点。
而就在9月末,FF法拉第未来发布公告,宣布与公司大股东FF Top(FF全球合伙人公司)就融资和董事会重组达成最终协议。现任执行董事长Sue Swenson、原董事长(现任董事)Brian Krolicki将引咎辞职。
这意味着贾跃亭与合伙人团队重新赢得FF公司的控制权。事件发生后,携1亿美元融资的贾跃亭在微博上高调表示:“这是FF又一个重大拐点”,将“全力冲刺 FF 91 Futurist 的量产交付。”
没人记得这是贾跃亭第多少次提及FF的量产。
在去年7月FF登陆纳斯达克时,贾跃亭便说在未来12个月内交付。但到了12月之后,FF CEO毕福康又承诺在今年7月推出旗舰车型FF 91。再到今年8月,FF发布二季度财报时,则称会在今年第三季度末或第四季度向客户交付产品。
但其后,FF在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FORM 8-K文件文明确表示,无法在今年第三季度或第四季度交付FF 91。
从2014年成立至今,FF已经“难产”八年之久,纵观全球车企,独此一例。但无论何时,贾跃亭都必须高喊“即将量产”,毕竟这是他翻身唯一机会。然而,如今留给贾跃亭和FF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随着各国制定利好政策支持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全球新能源汽车销量呈现高速增长态势。特斯拉、比亚迪、蔚小理等一众车企的崛起,让纸面上的FF竞争力越来越小,贾跃亭引以为豪的配置,也逐渐变得不再亮眼。
可以说,贾跃亭手里的这根救命稻草,正在加速变得脆弱。但显然的是,一亿美金的融资还远远不够,FF的量产仍然是遥遥无期。
10月25日,据媒体报道,法拉第未来(FF)在发给员工的邮件中宣布,从今年11月起全员降薪25%,预计减薪将持续到今年年底。不过员工将被授予限制性股票单位(RSU),金额相当于被削减的工资,将于12月落实。
穷到裁员画大饼,FF又必须尽快量产,钱从何出来?这或许是贾跃亭起诉乐视的原因之一。但直播30天带货2万元的乐视,是真的还不起自家老板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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