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收下滑、用户持续流失，斗鱼离不开“擦边直播”

出品｜派财经

文｜罗莉  编｜派公子

在被网信办工作组入驻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监管后，斗鱼迎来了一份表面上还不错的业绩报告，季度实现了扭亏为盈。

近日，斗鱼发布了2023年一季度财务报告，一季度斗鱼实现总营收14.83亿元，同比降低了17.4%，美国通用会计准则下，实现净利润1450万元；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下，实现净利润2580万元，扭亏为盈，2022年同期净亏损8690万元。

但在运营层面，斗鱼仍然处于亏损状态，财报显示，2023年一季度斗鱼运营亏损为2730万元，2022年同期为1.012亿元。若不按美国通用会计准则，斗鱼2023年一季度调整后的运营亏损为2730万元，而2022年同期运营亏损6800万元。

值得注意的是，斗鱼已经连续五个季度营收同比下滑，自2022年一季度开始，斗鱼营收便呈现持续下滑之势，同比下滑分别减少了16.6%、21.6%、23.4%、27.9%和17.4%。

同比下滑的还有毛利率和MAU，一季度斗鱼的毛利率为11.9%，去年同期为13.6%，同比下滑了2%；一季度斗鱼的平均移动MAU为5020万，去年同期为5510万。

营收、用户双下滑的趋势下，斗鱼虽然取得了短暂盈利，但前景依旧不太明朗。

1、扭亏为盈但用户持续流失

2023年一季度，勒紧腰带过日子的斗鱼实现了盈利，报告期内斗鱼调整后的净利润为2580万元，而去年同期净亏损为5250万元。

在降本增效的策略下，一季度斗鱼销售和营销费用同比下降了51.3%至9070万元；研发支出也同比减少了37.8%至7230万元；一般和行政费用同比下降了33.6%至5980万元，主要是基于股份的薪酬支出减少。

一季度斗鱼实现总营收14.83亿元，同比降低了17.4%。具体业务收入层面，斗鱼一季度的直播收入为13.69亿元，同比去年的17.27亿元下降了20.7%。斗鱼一季度的广告和其他收入为1.14亿元，同比去年的6840万元增长66.6%，

收入成本方面，斗鱼该季度为13.066亿元，同比下降了15.8%，其中收入分成费和内容成本同比下降了19.1%，降至10.244亿元；带宽成本同比下降了18.0%，降至1.245亿元。

现阶段，游戏直播的盈利仍然靠打赏和广告，这也意味着斗鱼的商业天花板已经见顶，接下来斗鱼需要在电竞赛事衍生产业上寻找突破口，进一步抬高天花板。

在财报会上，斗鱼CEO陈少杰表示，在2023年第一季度，斗鱼继续执行“以游戏为核心的多元化内容生态平台”的发展战略。“本季度一方面调整营销策略减少推广获客，另一方面适当恢复部分核心版权赛事的采买，通过强化与游戏厂商的合作，打造更加互动的内容社区平台。”

当下，整个游戏直播行业进入了精细化运营阶段，如何在增效降本的策略下，止住用户和营收下滑的大势，是摆在斗鱼眼前的一大课题。围绕精品内容、核心用户，进行精细化运营是斗鱼目前的策略。

扭亏为盈的斗鱼依旧难挡用户持续流失。

2023年一季度，斗鱼的平均移动MAU为5020万，去年同期为5510万。自2022年第一季度以来，斗鱼的移动端MAU连续五个季度，同比分别下跌400万、500万、480万、500万和490万，下滑态势明显。

平均付费用户为450万，较上个季度继续下跌110万，环比下跌19.6%；同比跌幅更大，达到29.7%。

但陈少杰表示，“虽然我们采取积极措施来支持公司长期前景，导致移动MAU在第一季度暂时下降到5020万，但有效地加强了高质量用户群的稳定性。” 值得一提的是，同时间段，虎牙的MAU为8210万。

为缓解成本压力，去年斗鱼大幅压缩了赛事版权费用，但与此同时也加速了用户的流失。

2、游戏直播掉队后的觉醒

LPL（英雄联盟）是斗鱼最核心的游戏内容之一，拥有业内多个头部英雄联盟主播，包括米勒、管泽元、余霜、娃娃、雨童等官方人气解说，Doinb、金贡、微笑、若风、xinyi、草莓、卷毛等职业选手。

2021年末开始，斗鱼出于精细化运营、降本增效等因素，开启了“选择性采买版权”策略，改变了过去粗放式购买版权的路子，通过“充分评估每一个赛事版权的流量和变现端可实现的价值，最终确定是否采买版权以及采买价格”。

退出LPL版权争夺后，平台上玩家一片哀嚎。在斗鱼放弃LPL的同时，虎牙豪掷20亿元拿下英雄联盟职业联赛LPL五年的独家直播权，

在放弃LPL赛事版权后，斗鱼将重心放在了自制赛事上。

2022 年斗鱼共计推出了超过 90 场自有品牌电竞赛事，包括牵头英雄联盟主播 Doinb 发起的《2022 LBL 秋季赛》，以及为战队粉丝打造的《LOL 队粉登峰赛》等等。而在自制的综艺方面，斗鱼推出了《光速大逃脱》《整点游戏》《奔跑吧主播》《最佳玩家》《全能懂王》等数十档节目，其中像《奔跑吧主播》《全能懂王》等节目都成为了爆款。

但想要靠自制内容赚钱，更是难上加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家赛事举办方能够通过赛事来跑通商业闭环。

游戏赛道的用户群相对稳定，想要凭借游戏本身吸引新用户加入很难。自制赛事知名度低，缺少明星主播的带动，很难带来新的增量。从斗鱼MAU的连续季度下滑来看，自制内容并没有被用户买单，斗鱼不得不重回买下LPL赛事版权的路。

斗鱼降本策略在短期内为其实现了扭亏，长期来看，其竞争力正不断被削弱。

但值得注意的是，在斗鱼缺席LPL赛事直播的这短时间，流失掉的用户，很难再重回斗鱼，想要尽力挽回这部分出走的用户，必然进一步增加了成本。

尽管在游戏赛道，斗鱼一直是行业内头部，但比较游戏是个垂直小众赛道。相比当下炙手可热的抖音、快手、B站等泛娱乐直播平台，商业化空间并不大，且随着这些平台的跨界蓄力，必然给斗鱼带来了不小压力。

从用户体量来看，抖音、快手、B站更占优势。公开资料及财报数据显示，抖音MAU超过5亿，快手MAU达6.54亿，B站MAU3.26亿，相比之下斗鱼的千万级别MAU逊色许多。

用户被吸引到大平台之外，一些游戏主播也开始转移整地。据TalkingData发布的《2022年中国游戏直播行业白皮书》显示，2022年6月，抖音平台上万粉级别的游戏达人主播数量与上年同期相比实现25%的增长。

不少头部主播陆续出走斗鱼，走向了商业化市场更大的抖音，据不完全统计，当前已经有Sky李晓峰、冷宴华、小智等大批头部主播转战抖音，此外，斗鱼头部游戏主播周淑怡、张大仙、小团团等也在抖音运作短视频内容塑造个人IP。

斗鱼要解决的另一大难题，是频繁被严查的软色情内容。

3、难逃软色情温床

秀场直播曾是斗鱼的支柱，但在近年来随着监管趋严，秀场直播的热度不再。

从今年3月开始，斗鱼迎来了大尺度直播禁区的解放，大量暴露的着装和带有性暗示的直播行为充斥着整个平台。3月底，“斗鱼舞蹈区”“斗鱼官方推送软色情表演”等词条先后登上热搜。

在斗鱼社区有个不成文规定，允许擦边，但擦边有度。在“擦边”上有着一项“直播积分制度”，也就是一个主播会有12分的量化扣分机制。

当主播在扣分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会采取冻结收益、限制推荐、限制打赏等功能限制。主播积分8分以下会限制推荐，5分以下会冻结收益限制打赏等功能，沦为“公益主播”，主播拿不到一分钱。

但今年3月，这一制度被进一部分放开，即便是低于5分或被禁播的主播，钱还是能拿到手。根据网传的消息显示，斗鱼更新了21条尺度细则，放开了一部分之前禁止的擦边球行为。

这一规定被主播们默认为平台默许擦边的通行证。

直至5月8日，网信办宣布，针对平台存在的色情、低俗等严重生态问题，将派出工作组，进驻斗鱼开展为期1个月的集中整改督导。

早在2月26日国家网信办发布的“扫黄打非”2022年盘点中，斗鱼就曾被点名。4月份，在国家网信办发布一季度“清朗行动”盘点中，斗鱼成为唯一两次盘点都被点名的公司，再度因传播淫秽色情等问题被约谈和处罚。

天眼查App显示，2019年至2022年间，武汉市文化和旅游局等相关部门曾四次对斗鱼作出行政处罚，共计罚款8.5万元。

其中有一则涉黄处罚发生在2022年9月，执法人员接到武汉市“扫黄打非”工作小组办公室《关于核查“斗鱼直播”部分主播涉嫌低俗表演问题的通知》后，对督办单提供的案件线索及视频录像、截图进行逐一远程勘验，并制作了勘验笔录。

不过被整改，平台严管，放开，再被整改，已经形成了流程化操作。派财经观察到在斗鱼“软色情”盛行的二次元区，有不少主播的头像被取缔，点击进入直播间也是录屏内容，在主播动态区，该名为“虫虫u”的主播于5月8日，也就是网信办宣布进驻斗鱼进行为期一个月整改的当天，发布了一则动态，“休息”。

事实上，涉及软色情的不止斗鱼一家，此前虎牙、花椒、YY、B站、小红书等平台也出现过软色情内容。由于各平台的监管力度却参差不齐，有些主播在被举报后关停，但也有一部分主播在被关停几小时、几天后，重新出现在直播间里。

软色情内容的屡禁不止，平台屡犯屡改屡改屡犯背后，隐藏着平台和用户逃不开的“需求”，涉黄类内容一直是各大互联网平台们的流量密码，而且还能推动用户进行打赏。

在赚钱和合规之间的长期博弈之中，屡教不改的斗鱼显然选择了前者。

一位斗鱼平台资深玩家表示，近期关注的一些擦边主播集体休息了，这些主播遇到监管严格的时候停播避避风头，待到监管期结束立马复播。“水友们见怪不怪了，根本封不住。”